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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戰爭諜報小說--宜君同志(九)

潘光陽著

    吉村春代自從宜君第一次到憲兵指揮部,便知道有麻煩,情人上司顯然留意上這個支那女人而且對她十分有興趣。這倒也不是第一次。日本男人對自己女人不貞是常見的事,日本女人多數柔順忍受。春代雖然妒意甚重,但想石井如前眾多女人一樣,玩過便算,自己才是他真正的女人。怎知這個與所有以前的完全不同,石井繼續和她約會,顯然是動了真心,有長遠打算。她知道終於遇到了真正的對手,她有面臨被取代的恐慌。石井沒帶她去德國大使的酒會而帶了宜君,她已認定這個支那女人一定得除掉。及至發現石井繼續和她約會,更認定兩個女人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幾個星期以來,春代察覺到石井好像一天到晚心事重重,幾乎有點神不守舍,而且對自己冷漠非常。以往一向每週起碼有兩三天她下班便到石井家給他做頓好菜,一起吃飯,晚上便在那邊過夜。石井的房子在憲兵部內,平常家裏有個“歐巴桑”每天給他做飯、打掃、服待他。春代上他那兒的兩三個晚上便放歐巴桑假。
    石井一個多星期來只推因犬養到訪,公事忙,晚上都要做安排計劃,沒讓她上家。她心中十分怨恨。這天下班前私下告訴石井,傍晚要過去給他做飯一起吃,有個重要事情要和他商量。石井拗不過,晚上便讓她過去了。春代買了不少新鮮海鮮,有鴨綠江出名的大對蝦,一瓶最好的清酒,給石井用心弄了一頓豐富的晚餐。飯後在上只見石井好像索然無味,大不如以前熱情,好像勉強應付,心中更不是味道。
    事後,她幽幽怨怨地告訴石井:
   「四郎,您得知道,我那個事上個月沒有來。這個月又過期了......您說......」
   「檢查過了沒有?」
    石井問她。
    春代說還沒有,接著問石井假如有了他有什麼打算。怎知石井漫不經心地說:
   「是便把他拿掉!」
    春代心中一酸:
    「我不要!那是我們的孩子哪!不可以!」
     石井面孔一板,語氣硬了起來:
    「春代!這是戰時!我身負帝國的重任,哪能兼顧這些個?不行也得行!」
    春代哭了起來:
   「您就那麼狠心嗎?」
    「不要多說了。去檢查過再說吧。」 轉過身來便睡了。
     春代躺那裏哭了半夜。心想你四郎就是因為心裏有了這支那賤婦才會這般無情無義。這死女人一定得除掉。
    吉村春代為人頗為深沉,有點頭腦,不是衝動潑撒之輩。心想既然要除掉這個對頭,但上司石井又已經與她交往甚密,自己得想個穩妥的辦法,既可達到目的,又不露形跡,否則以後石井怎會放過自己?想來想去,決定先搞清楚對手的來頭,熟悉她的行蹤,再決定如何下手。她開始在傍晚下班後和週末不上班時,在馬迭爾附近監視,等候宜君出來跟蹤她,好找機會下手。這段日子,宜君和劍豪常常見面。多次約會出遊,都被她看到了。心想妳原來有男人了,還要接近結交我石郎,莫不有其他企圖?起了疑竇,便更進一步跟蹤得緊。多次窺探,看到宜君常到南市場的故衣店,又不是買衣服,疑心便更重。她明明看著宜君進店,到她慢慢走近,裝著想買衣服,張向店內怎知宜君全無蹤影。她在街角繼續對故衣店監視,過了好一會便見宜君從店裏出來,快步離去。一晃便不見了,又突然回來,表示這店可能是有密室或秘道,一定在從事非法和不尋常的活動。她兩次監視都發覺同一情況。這一天星期六傍晚,她又是遠遠的跟著宜君,見她進店後便閃在山街轉角一個幽暗的角落,遠遠的守候。這次她有備而來:皮包裏藏著一把上了膛的三八德令傑二發小手槍。過了大半個鐘頭,只見宜君從店裏出來,向著她的方向走來。
     宜君有天告訴劍豪,她最近總覺得有人在尾隨跟蹤監視她,可是又逮不到是不是真的被監視。自從決定和宜君合作後,劍豪覺得從事活動時,雖然有時分別進行,但有另一個跟著在後照顧,比較安全。就像夜探中馬城那次,假如沒中途殺出個王劍豪,宜君可能已經遇上麻煩了。既然宜君有此懷疑,他提議由他悄悄的也在暗處監視跟蹤,看看到底有沒有別人在跟蹤她。
    這天傍晚宜君要到故衣店發報,劍豪便讓她如常自己行動,隨後便遠遠的跟著。宜君到南市場故衣店,他便把那喜萊曼泊在遠一點的路旁,在黑暗中監視。果然發現有人在跟蹤監視。傍晚離開戒嚴前只兩個鐘頭,街上很暗,一個行人也見不到,連過往的車子也沒有。跟蹤宜君那人閃在山街的角落,就在劍豪車子和故衣店之間。劍豪見那人身型嬌小,打量是個女人。只見她行動有些笨拙,不太機警,不像是有訓練的特工。待得宜君再從故衣店出來,居然直向山街轉角那人的隱藏處而來,他知道可能需要有所動作,便悄無聲息的慢慢掩到那人背後近處。這時宜君已經快步走近。待走到面前,只見一個人從黑暗中閃身而出,當路攔住,手中拿著槍。
   「嗲洗!支那碰笛子! 」(站住!支那娼婦!)
    宜君沒聽懂她的日語,雖然大出意外,但不難明白是什麼一回事。只好強作鎮定:
    「哎喲!是吉村秘書!是怎麼啦?」
     只見吉村眼神怨毒。大概是怕宜君到死不明所以,居然轉用生硬的中國話說:
    「敢搶我石郎的!要妳死的!」
     手中槍舉得更高,直指到宜君臉上。
     宜君驚詫的眼光只見到黑暗中另外一個黑影從吉村後撲上來。劍豪見事態危急,一掌劈在吉村後腦,將她立時擊暈,倒在地上。
     宜君看到又是劍豪給她解的圍。劍豪聽宜君說是石井的秘書,也大吃了一驚!
    「妳暴露啦?」
    「可能還沒有。我今天早上還見過石井,他好像還不知道。」
     宜君想了想,繼續說:
    「聽她說我搶她男人該死。她一定是跟石井有染,是要把我這情敵除掉呢!這事她一定暪著石井。」
   「希望如此。她已經看到知道妳了。得除掉滅口!」
    劍豪說。兩人既明白了吉村跟蹤宜君的原因,完全是以為要除掉情敵,當然絕對不會讓石井知道。那倒保住了宜君身份的秘密。便稍為放心。
    劍豪把暈倒在地上的吉村雙手反縛,口中塞了手帕,把車開過去抬上後座。和宜君馬上上車開走。街上完全靜悄悄的,沒被發現。劍豪一直把車開到馬家溝河一條橋上,把仍然昏暈的吉村推出車外,用她自己的點三八德令傑向她頭上補了一槍,再把屍體連槍一起推到水裏。劍豪從頭到尾都帶著手套,免得吉村身上留下任何指紋。可憐的吉村,只因醋意爭奪男人,這本來不完全關她的事,便莫名其妙的白賠上了性命!
     劍豪開槍時宜君對這種行刑式的冷血殺戮好像有點不忍,劍豪見到她眼神,安慰她說:
    「宜君,這是戰爭哪!他們的軍隊怎樣屠殺我們的百姓?做我們的工作,對敵人仁慈,不心狠手辣,便是對自己及自己人的殘忍!」
    宜君無言,劍豪把她送回到馬迭爾,趕上戒嚴前回到下處。第二天,他向勞安平作了詳細報告。勞安平擔心石井對秘書突然神秘失蹤,會不會引起疑心。劍豪說應該不會牽涉到宜君。勞安平也明白,到那地步只得見一步走一步,見機行事了。
    宜君既已成功的接近了石井,不能前功盡棄,把計劃搞糊了。
   「她情況如何?找得到下手機會嗎?」
     勞安平是有點不耐煩。
   「應該是十分理想。石井對她色授魂與,但這人行藏飄忽不定。除非參加什麼宴會大典,很少到指揮部或他的研究中心以外亂跑,而且出來一定帶著憲兵衛士。機會不好找,但總會有的。要把握到好機會,一舉成功。不然打草驚蛇,以後便更難,甚至不可能了。」劍豪解釋。
   「她目前有具體的計劃嗎?要知道,在石井身旁耗得越久,被他發現真相的機會越大,對宜君來說越危險。而且就算任務身份沒暴露,石井這人獸性很重,她能抵得住他多久不讓他用強侵犯?」勞安平還是不放心。
   「我知道,也和您一樣擔心。宜君說石井簡直對她傾心,她相信自己暫時穩得住他。我看宜君很會演戲,只是委屈了她。還有,我跟您匯報過她上次在德國大使酒會時認識的那個犬養將軍,石井在東京的頂頭上司,也對她饞涎。 這些鬼子,全都是禽獸!犬養下個月還要來哈爾濱。宜君說打算到時趁俄羅斯聲樂家夏利阿賓遠東巡迴演唱再到這裏來時,慫恿他命石井一起參加演唱會。我們在歌劇院可能有機會把兩人一起幹掉。你看如何?」劍豪說。
   「她能安排嗎?」
   「這可得看她的手段了。犬養是對她說好,回來一定要見她的。為此石井妒意甚重,兩人已經有磨擦。宜君在其間正好運籌。」
     兩天吉村沒有到憲兵指揮部上班,也沒有請假,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又過了幾天,指揮部知道她是神秘失蹤了。她在馬家溝河的屍體也沒被發現,大概被水流沖走了。石井也懷疑這其中有沒牽涉更嚴重的事情,可是一來事情沒一點頭緒,二來他早對這個秘書厭膩了,已經玩夠了,而且全副心神都在宜君身上。加上最近吉村又不停的為了可能有身孕纏他,這失蹤了正好對他方便,不然的話吉村把事情鬧大,弄到眾人皆知,雖然只不過是個秘書,怎樣也不會影響了大局的,但終究叫他頭痛。這樣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確是自己的造化,再發生得合時不過了!所以只隨便交代部下清查。部下見他也不大在意,也實在是茫無頭緒,便也敷衍了事。指揮官向來看石井臉色行事,便也裝聾作啞,整個事情便不了了之,不過報備從東京再給他派一個女秘書,填補吉村的位置。
    石井約了宜君晚飯,要帶她吃日式料理。
   「宜君。妳提倡的俄羅斯料理很好的。但是我要您嚐嚐帝國的美食的,更好的!我還有事情要妳做的。」石井說。
    宜君知道他是指她“介紹”的俄羅斯菜。
    在指揮部一個榻榻米房間,石井命在江畔路一家叫“富士”的高級日本料理,送來了一整桌魚生和清酒。宜君曾試著不著形跡的提議兩人便乾脆到“富士”去吃,希望有機會下手。無奈石井不從。說在指揮部又安全又沒人打擾。宜君只得作罷。
    吃飯時,石井告訴宜君他的秘書吉村離奇失蹤,現在東京給他另派一個,可是他一直需要一個會中國話又兼俄語也好的人,便利他對外的事務,對滿州國的政府官員也容易支配處理。他知道宜君是蘇維埃中央黨部派過去的,不能把她“挖角”過去:
   「妳可以做我的兼差助理嗎?」
    宜君故意笑起來:
    「您這句話倒講得很好,連語法也一點沒錯啊!我連日本話不懂半句,這怎麼可能?」
    「妳這麼要可能的!不用每天上班來的。有事我叫妳的!」
     「就依四郎我試試看吧。」
    宜君顯得熱誠高興,心中告訴自己我這是不折不扣的走狗了,辱及先人啊!
   「太好的!」石井大樂:
   「服務帝國榮耀妳的!建造大東亞共榮圈,帝國帶領支那人抵抗西方侵略的。支那人都要臣服帝國的!」
     宜君最恨榻榻米,她半蹲半跪在石井身旁已經一個多鐘頭,兩腿已經有點麻木,心想有椅子凳子不坐,是什麼蠻夷文化?卻甜笑著挽了挽他臂彎,口中只輕輕說:
   「四郎!」
    心中壓住憤怒,告訴自己: 就憑你這幾句廢話,我定要你多死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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